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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忘川  作者:锦瑟 书号:998  时间:2016/9/24  字数:3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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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而做,落而息。

  萼勤奋且努力地融入人间的生活,然而只会栽种花草的她并无一技之长,最后她某早晨醒来吃了一颗馒头后便说要学做馒头。

  月魄从来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自然柔声说好。

  于是,他替她找寻人间最好的馒头师父,萼带着价值不菲的束修去拜师学艺,学了三个多月,终于学有所成返回故乡准备卖馒头。

  馒头由面团开始,萼力气小,这份工作便由月魄负责,然后再成一个一个的面粉团,放进蒸笼蒸,可以说馒头的最初到完成几乎都是由月魄包办,她只是站在一旁提点偶尔动动手试吃罢了。

  十个馒头五文钱,即使馒头有些不好吃,对于一些贫穷人家来说,只要能温便足够了,因此他们的馒头摊子自开店之后,每正午之前必定全数卖光,虽然不好吃,但却卖得很好。

  每回看见那些小孩吃馒头吃得津津有味,萼就非常伤感。

  “我们不必吃也不会饿死,人间的人却必食,有钱人吃山珍海味,没钱的人只能啃一个馒头过一,月魄,干脆以后我们多做一些馒头分送给街上的乞丐,你觉得可好?”

  “你觉得好就好。”

  萼说到做到,从隔开始便会每天多准备一百个馒头分送给乞丐,然而情况不如她预期,一听有免费的馒头可吃,一堆人也混进乞丐堆中要讨食,她甚至还发现有昨还来跟她买馒头的妇人,她原本是美意,可似乎适得其反了。

  她一脸困惑地回到家里,仍打不起精神。

  月魄端了杯热茶给她,坐在她身旁。

  “萼,别难过了,这便是人,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他们都不会放过,那是单纯的你永远无法体会的一种望,一旦能得到,只会想要更多,所以你也无须难过,若你觉得不高兴,不做便是了,切勿放在心上。”

  “月魄,你也有/望吗?”

  “得到你我便足。”他虽属魔,又不算真正的魔,因此对/望的渴求不会太执着。

  “其实我也有个小小的愿望——如果能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月魄,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不可能独自在人间生活。在天界,我对自己很有自信,可是来到人间才发现懂得太少。”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月魄一手包办,她只要在旁边动动嘴就行了,而且月魄为了她也开始茹素,让她愈来愈觉得自己太没用。

  月魄摸摸她的头,含笑道:“假使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待在人间。无论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我一定支持你。”

  这片刻的幸福是需要代价。

  此时他们虽然甜蜜,然而底下的惊涛骇却是隐忧。

  他未前往天罪崖必会引来天界的捉拿,妖魔对他又虎视眈眈,他必须更加谨慎,要不赔上的不只自己还有萼,他死无妨,但他绝不会让萼受到一点伤害,在他能力范围所及会尽量足她的心愿。

  “月魄,如果你有什么心愿也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完成。”

  “你只要永远陪着我就够了。”

  这样太简单了吧?难道没有更困难的心愿?

  “我若活上千百年还不死,你可得夜夜面对我千百年,或许有天你会倦了想舍弃我,所以『永远』好比一道枷锁,不是谁都能做到。”

  “我能做到。”她握住他的手,表情十分慎重。

  “那样便足够了,我只要有你陪着就好。好了快去歇息,明天还要去卖馒头。”

  永远?

  真有永远吗?

  花季已过,外头的青莲已经凋谢,萼不免愁上心头,因为她的花季也快要结束了。

  入冬了,人间的花几乎都罚谢,屋外那一大片青莲也已经枯萎。

  月魄最近注意到萼的脸色有些苍白,睡着的时间比醒着还久,为此,他担心不已。

  她却面带微笑要他安心。“没事的,我是花仙,花季结束的时候,我会比较容易疲倦嗜睡,不碍事的…”说着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整个人无力趴在桌上。

  月魄抱着她让她躺在上休息,细心照料她。

  隆冬结束,初捎来暖意,仲夏之时,屋外的青莲又开了一片,这个花季来临,上的萼依然没有丝毫起;每当他追问,萼总是出勉强的笑容要他安心,可是他根本不能放心,于是他找来青碧。

  青碧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他支开了月魄,唤醒萼。

  “萼、萼,是我。”

  萼缓缓睁开眸子看见是青碧,浅浅含笑。“青碧,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被月魄叫来的,你怎不告诉他?”

  “说、说什么?”她装傻。

  “月魄属魔或许不懂,但我好歹是,也是有本命怎可能不清楚你是怎么一回事,你离开自己的本命太久了,现在很虚弱对吧?”

  明白自己瞒不过青碧,萼只得吐实。“嗯,我的本命在天界,离开太久我的身体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为何不跟月魄说?”

  萼摇摇头。“我不能跟月魄说,要是说了他要送我回天界该怎么办?青碧,我不想离开月魄,如果可以我想一直一直陪着他…”她永远都忘不了月魄远眺落透出的那股落寞,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陪他一直一直走下去,无奈因为人间的秽气让她的花季提早结束了。

  “你真是笨得可以了!月魄无所不能,你尽管把问题扔给他就好,他会去想办法,你根本用不着心。”

  “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才不想跟他说,他没有前往天罪崖,此刻,天界必定都在找寻我们,若是我回到天界,万一不小心说出月魄在这里,那我会一辈子自责的,再者,我也不要月魄为我冒险。”

  “所以你宁愿死也不回天界?”他清楚一旦离开本命太久的下场是什么。

  萼轻轻点头。

  “你可有想过月魄的感受?”他们这两个都懂得为彼此着想,可是作法总是令对方更伤心罢了,真不知该说谁比较愚蠢。

  “我承诺过会永远陪伴他不会离开他。”如今,她总算能体会司魄当初瞒着自己的心情了,明知说了会让对方涉险,因此情愿不说。“青碧,别跟他说。”他们所选择的都是一条不想连累对方的路,寂寞难行却只适合一个人独自前进。

  月魄是威胁、萼是恳求,无论方法为何,都是在找他的麻颂,真的很麻烦。

  青碧离开屋子,月魄就在外头,沉着一张脸。

  “她快撑不下去了。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当初有多愚蠢了吧?”

  “你可有办法?”

  “有,不过确实如萼所说是需要冒险。”

  “说吧。”

  “去天界偷回萼的本命。”

  萼又昏睡了,上一次她昏睡了一个月,月魄很怕这次她再也醒不过来。

  代青碧代为照顾萼,他随即动身前往天界,依着过去的记忆,他来到和萼最初相识的地方,伴随风的吹拂,他闭眼细心找寻莲殿的位置。

  半晌后,他飘忽的身影进入莲殿找寻萼的本命,然而无论他怎么找寻始终找不着萼的本命,就在此时,一抹香气自他身后出现,他旋即回身,看见一名陌生的男子。

  他身着紫镶金衣袍,温和的笑脸之下藏有一丝冷绝,男子看见他没有一丝惊愕,反倒像是等侯多时,不知何故,他口而出。

  “莲王?”

  男子出微笑。“萼跟你提起过我?”

  “是的。”原来眼前的男子真是莲殿之主。“我是来拿萼的本命。”萼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开门见山,毫不迟疑。

  “月魄,你拐我的萼,此刻又当天界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吗?”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冰冷。

  “开出你的条件。”眼前的男子是萼最敬重的莲王,若非必要,他不想对上他。

  “你不是答应要前往天罪崖,你可知你临时改变决定已经连累了萼?”

  “我知道。”

  “那你还不前往天罪崖?”

  “不可能了!莲王,你是萼最重视的人,我不愿跟你正面冲突,请把萼的本命给我,你应该清楚她不能离开本命太久。”

  “你可以把萼送回莲殿。让她跟着你一直躲躲藏藏,这便是你要给她的日子吗?难道你忘了自己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莲王持续咄咄人。“将萼带回来,你主动前往天罪崖,一来可免萼受罚,二来你也能获得平静岂不两全其美?”

  他何尝不希望两全其美,然而他想到了萼的泪水以及她的笑容便割舍不下。

  “莲王,若我没爱上萼的话,无论要我去哪都无所谓,只是在我爱上她以后,我便再也不可能弃她不顾,若有能和她相守一起的机会,我定不会放过。”

  “让她跟着你过躲藏的日子,你也觉得无所谓?”

  “我答应不会离开她,我会做到,即使要牺牲我的性命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这是我的承诺。”

  莲王轻声浅叹,这叹息融大风中,最后消失。

  他一翻手,掌心上已经多出一株青莲。

  “这是她的本命,拿去吧。”虽然当初他答应之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眼见自己最疼爱的萼将要走上不同的路,他难免感慨。“别让她伤着了,她的本命一离开莲殿,就必须在一刻钟之内送入她体内,否则她将会死去。”

  “多谢。”  WWw.3Ma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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