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儿女成双福满堂免费阅读推荐
三毛小说网
三毛小说网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乡村小说 军事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综合其它 灵异小说 官场小说 总裁小说 言情小说 耽美小说 同人小说
好看的小说 奶孙乱情 放纵小镇 娇凄出轨 母爱往事 悖伦孽恋 上门女婿 艳福不浅 家庭乱史 梅雨情结 邻家雪姨 完本小说 热门小说
三毛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儿女成双福满堂  作者:红粟 书号:28540  时间:2017/7/9  字数:10749 
上一章   ‮全两能可 章三十七百一第‬    下一章 ( → )
第一百七十三章可能两全

  看着妇人笑容满面地,顾自走了出去,秦铮盯着晃动的门帘子,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唐文庸和秦义秦礼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暧昧似笑不笑地进了里屋,就连安辔也端着一碗没有一丝热气的汤跟在后边。

  唐文庸一股坐在秦铮对面,嬉笑着凑过去道:“那啥,说的怎样?我看那喜气洋洋的,是不是…啊?”说到最后,唐文庸很欠扁地抬抬下巴,示意着秦铮。

  秦铮并不理会这个,只抬起眼皮扫向秦义秦礼,那冷厉的眼神让秦义秦礼生生打了个寒颤,迅速收敛了浑身的八卦因子,规规矩矩地直站好,等候吩咐。

  秦铮没有继续理会秦义秦礼,而是将目光转向唐文庸,吩咐道:“你去查一查呼延寻…他入籍之前做过什么…越详细越好!”唐文庸虽然有时候欠扁,但绝对不是那种看不出好歹没眼色的人,一见秦铮满脸肃容,一脸正,也收敛了脸上的不羁,恭声应下,匆匆出门去了。安辔小子最滑溜,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端着汤又退了出去。他端的这碗凉了,也正好去换一碗热的。

  片刻,屋里就剩了秦义秦礼还站在炕下听候吩咐。

  秦铮端正坐着,一手扶在膝盖上,食指轻而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侧着脸,目光仍旧若有似无地落在光秃秃的水仙上,面色暗沉冰冷,在无人看到的角度,目光却透出沉沉的伤痛来。

  他说的都是家族关系,种种过往…她说了许多,却几乎没有一句话说起过去。她说的几乎都是未来的筹划和展望,而且说的都是家人、孩子!

  当他问及,她才说,她闲不住,她说她过不惯那种安守内宅的憋屈日子…

  她说她的未来要悠游天下,多少快活,多少恣意…

  说起那些,她的整张脸仿佛都在发光,不,是她整个人都刹那间鲜活起来,发起光来,比光还要人眼目…刺得他的眼睛…和心生生地疼!

  此时想起,他仿佛再一次被那强烈的光芒刺到,不自地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心头的悸动和生疼方才稍稍好了些,让他能够承受,不至于在人前失了体统。

  深了口气,秦铮转回目光,瞥着炕下的秦义秦礼二人,淡淡吩咐:“去,把那件事处置了吧…”

  秦义秦礼显然知道秦铮话中所指,毫不迟疑地恭声应下,秦礼倒退了几步,转身掀帘出门。秦义则垂手站在秦铮身侧,安静侍立。

  ××××××××××××××

  玉凤手很巧,先过来将邱晨的头发从头到尾细细地疏通梳顺,然后歪着头问道:“夫人,梳个什么发式?”

  什么发式,邱晨哪里知道什么发式?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看到过的最多的就是村子里的妇人们,简单地用簪子在头顶盘个髻,没有簪子的就用块帕子裹了发髻,干净利落。虽说也去过县城、府城,但大户人家的女子上街的本就少,还都乘车坐轿遮遮掩掩的,邱晨也就见过一两回,匆匆一瞥之下,哪里看得清人家梳的什么发式。再说,就是看清了,她也不知道那繁复的发式叫什么名字。

  挥挥手,邱晨随意道:“你看着梳吧,别太复杂,简单利落就好!”玉凤怔了怔,说起简单利落的发式,她还真想不起还有什么比夫人往日绾在脑后的发髻更好…不过,这话不是她能说的,夫人既然让她梳头,自然就想着换个发式。

  歪着头思忖了片刻,玉凤斟酌着问:“夫人,那就绾个朝云近香髻,最简单利落不过,还端庄好看…”

  邱晨听得简单利落还端庄,就打断了玉凤的介绍“行,就绾这个…”

  说到名字,邱晨就说不上来了,绾个头发,还能整出那么繁琐的名字…只希望头发绾起来不像名字这么繁复!

  “朝云近香髻!”玉凤微微一笑接道,一边两手灵活翻飞地开始盘起发髻来。

  还真像玉凤说的,这朝云近香髻就是将头发从中间分向两边,在脑后汇总梳上来,在头顶正中绾成一个螺旋状的发髻。虽说比邱晨平梳头麻烦些,却还没超出她的耐心承受力。

  绾好发髻,玉凤把邱晨的妆奁匣子拿过来,歪着头问:“夫人,用那支簪子?”

  邱晨目光扫过十数支或银或玉或木雕的发簪,并没有立即回答玉凤的询问,而是反问道:“服重孝的人能用簪子么?”

  玉凤微微一怔,随即看着妆奁匣子道:“服重孝虽说不好戴首饰,但款式简单的发簪还是能用的…夫人这些发簪,样子都大方朴素,没有过于华丽之物,都是可以用的。”

  邱晨点了点头,垂着眼在妆奁匣子里拨了拨,捻了一青玉竹头簪出来。玉凤接了簪子,比量了比量,然后斜斜地在邱晨的发髻一侧。

  捧了把镜,玉凤示意邱晨:“夫人看头发这样可还合心?”

  邱晨透过镜子左右打量了一下,看这个什么朝云近香髻虽然名字繁琐,但发式真如玉凤说的,简单大方端庄,也比她平里光秃秃的在脑后绾个髻好看不少,青玉的发簪简洁大方,还跟她身上靛青色的衣裙相呼应,显得人干练肃然…邱晨心里很是满意,赞许地点点头。玉凤脸色就微微地涨红起来。

  青杏从外间走进来,看到邱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夫人今儿真好看…夫人本来长得就好,平里太不注重收拾…”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玉凤伸手扯住,恍然发现自己说多了话,连忙提着裙子就要跪下请罪。

  邱晨微笑着挥挥手:“罢了,罢了,你这是夸我好看呐!”

  青杏连忙曲膝谢了。

  却听邱晨又道:“不过,以后说话也要走走心,别什么话都顺着嘴往外说…在我面前也还罢了,若在外人面前如此,不光丢了我的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也有保不住你的时候。”

  青杏和玉凤连忙齐齐曲膝答应着。

  邱晨又道:“你进来可是有什么话?”

  青杏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初衷,红着脸道:“夫人,是大兴婶子让我进来问问,今儿午饭吃锅子,午饭安置在哪里…”

  邱晨脸上的笑意浓了一份,挥手道:“就摆在炕上吧…再搬个桌子过来放在炕下,加一个锅子,也放各种调料菜品…你去传了话快回来,把油布铺在炕上去,连炕沿儿也遮了,也就不怕油污了!”

  青杏连连答应着退出去传话了,玉凤则赶紧几步进了里屋,去炕橱里取了两张油布出来,等青杏进来,两人一起将油布在炕上铺置好。偌大的火炕清清的,只有炕中间放了一张炕桌,在炕桌周围则放了数个大小不一的靠垫儿。让空的火炕瞬间活泼生动起来,想想人坐在温暖的火炕上,吃一阵子火锅,再或倚或坐地歇上片刻,喝上杯热茶…该是何等惬意舒适!

  刚刚布置好,孩子们欢呼说笑着放学回来了,一家子进门都对邱晨换的发髻表达了充分的兴趣,个顶个瞄着邱晨的头发瞧。

  阿满最是直接,搂着邱晨的脖子,抬着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邱晨的头发,笑眯眯道:“娘亲真好看!”

  邱晨亲亲女儿红扑扑圆鼓鼓的脸颊,笑道:“满儿长大比娘还好看!”

  说完,将满儿放在炕上,拍拍她的小股:“行了,赶紧坐好吃饭,今儿咱们吃锅子!”

  话音未落,孩子们的欢呼就响起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欢迎喜喜吃了顿火锅午餐,孩子们略略歇了歇,退了汗,就再次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上学去了。

  锅子碗碟已经收拾了下去,邱晨坐在炕沿上,端着杯茶跟对面的杨树勇杨树猛道:“大哥二哥,上午府里的佥事大人派人来传话,说是下午过来拜访。”

  杨树勇和杨树猛也听说了这事儿,也想着问问妹妹呢,这会儿听妹妹首先提起来,杨树勇立刻问道:“这人跟咱们家有什么往来么?怎么想起到咱家来了?”

  有往来…又何止是有往来这么简单!

  邱晨垂了垂眼睛,看着手中淡黄清亮的茶汤,淡淡道:“据说,当初这位佥事大人在北疆曾被林家人救过…想来,此次这位大人过来拜访,主要的还是林家那边…”

  说到这里,邱晨抬眼看向两位兄长,看着两人脸上的恍然之,心底泛开一抹淡淡的苦涩:“既不是主要拜访咱家的,我想着大哥二哥下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们也不必多在意。”

  杨树勇和杨树猛都点头应下来。

  邱晨微微一笑,接着道:“正好,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就想着,弄些野味儿过年才好…听说王家庙子那边猎户多,今儿下半晌也没啥事,要不大哥二哥带人去转转,跟那些猎户定下,打了野物给咱们送过来,也省的咱们再去旁处买了!”

  杨树勇杨树猛经过大半年的适应,也习惯了邱晨的生活讲究,更何况,这会儿家里日子好了,别说妹妹花钱,就是他们哥俩的工钱,买上些野味儿过年也不为过了。日子好了,不就是为的老人儿吃好穿好过得舒心嘛,又是过年,多花几个钱也值!

  两人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邱晨开箱子拿出十几两散碎银子,又拿了两贯钱出来,一起装在一个袋子里交给杨树勇:“那两位哥哥就趁早吧,路不好走,你们办完事儿早点儿回来,别走夜路!”

  杨树勇杨树猛答应着,穿了皮袄子戴了帽子,告辞邱晨出门招呼人骑马去了。

  邱晨这才坐回炕上,慢慢地摸起茶杯,喝了一口,将喉咙中的那口气压了下去!

  该做的工作做了,该离场的人也安排妥了,接下来要做的,不外是等着,等那人上门,等着将话说清楚!

  喝了杯茶,邱晨打发玉凤去大门上将顺子、青江叫进来,大兴跟着杨树勇杨树猛去了王家庙子。

  顺子青江进来,邱晨嘱咐了几句话,就将两人打发了出去,然后邱晨又去了东跨院,叮嘱兰英、刘占祥、林子等人,下午家里有贵客登门,让他们看好自己手下的帮工们,莫要到处走动,以免冲撞了客人招下祸来。

  林家的这些人也算见识过了,见邱晨特意亲自过来叮嘱,都知道是不容轻忽的,连连答应着,赶着去约束帮工了。

  邱晨转回来,就嘱咐顺子家的和青江家的守好跨院门,未经她的允许,谁也不许到正院来。

  回到后院,拿了一本书,随意地歪在炕上看起来。万事都准备好了,真的问题临头,她反而不紧张了,很快就专心致志地看起一个古医书配方来。

  一个配方还没仔细推敲完毕,青杏匆匆进来通报:“夫人,门前有人称府卫所指挥佥事呼延大人上门拜访!”

  邱晨心头一跳,却仍旧子慢慢坐直身子,淡淡地看着两手空空的青杏道:“他们说是佥事大人就是了?既是上门访客,怎地连个名帖都没有?”

  自家夫人向来和蔼不过,上门的客人从没主动要过拜帖…

  青杏微微一怔,却反应极快,立刻恭声答应着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传话过去!”

  邱晨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青杏后退两步,转身走出屋去。

  呼延寻坐在马车上,并没有下车,韩留带着一名护卫上门叩门。

  顺子和青江接了邱晨特意叮嘱,今格外小心谨慎。平里很少让客人等候通报,这一也做的足足的。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夫人又传出话来,要看对方的名帖…这名贴大都是高门大户、官贵人家相互往来的礼节,别说庄户人家,就是小门小户的用拜帖的也没几个。

  不过,既是青杏传出来的话,怎么也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哄骗自家老爹,顺子愣怔怔地问了句:“真的要拜帖?”

  青杏有些着急,拉着自家老爹往二门处走了几步,约摸着远离了正房,这才低了声音道:“爹,我骗谁还能骗你吗?快去,快去,夫人等着呢…”

  说着,又一次低了声音,伏在顺子耳朵儿悄声道:“爹,你跟娘说一声,今儿张着眼色些,可别点火,夫人看着脸色不好。”

  顺子连连点着头:“我们在外边,能见主家几回啊,我看还是你小心伺候…”

  青杏有些嗔怪地打断顺子不合时宜的唠叨,低声道:“这话您说了多少遍了…快去要拜帖吧,夫人等着呢!”

  顺子这才一拍脑门儿,转身匆匆回前院去了。

  对于呼延寻的身世来历,可能所有亲卫中,韩留是知道的最多的。这让他很纳闷儿,自家这位大人明明是回自己个儿的家,干嘛还躲躲藏藏的,还骑马乘车,到了家门口,不说直接进门,还让他上前叩门…这哪里有一点儿回家的样子啊!

  难道,真的如传言说的,大人有停另娶的打算?

  不过,这个揣测也就只能在心里过一下,面上是一点儿不敢的。公事上或许他还可以多一句嘴,但涉及到人家的家里事儿,这话可是一句也不能多的。

  耐心等待了盏茶功夫,那个看上去老实巴的门子才从后边匆匆赶回来。

  韩留连忙收摄心神,堆了笑拱手,等着门子回话的结果,顺子却同样恭恭敬敬地拱手回礼,然后才一板一眼道:“这位爷,我们…嗯,我刚刚糊涂了,进了二门才想起,还没拿上贵府大人的名帖,这话可怎么回…”

  韩留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这夫俩…一个回自己家遮遮掩掩,藏头尾;一个丈夫要进门,还要名帖?唉,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儿啊!

  不过,人家把着门,不拿拜帖大有请吃闭门羹的架势,韩留又不敢多说,勉强朝顺子拱拱手,转身回到马车旁,对车里的呼延寻小声回报了。

  自从过了清水镇,越接近刘家岙,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山川河、树木田地,其实呼延寻也难抑心中激动。毕竟,他带着二弟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刘家岙这个偏僻山村虽不是他的家乡,却也近似家乡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过去生活在其中,并没觉得怎样,阔别三年,经历了生死,改换了天地,再次回来看到,却觉得都有一种由衷的亲切和熟悉,让他对回家也不住有了些隐隐的期待和喜悦。

  子不出色,却也温婉柔顺;况且,还有孩子,当时子怀孕产子,初为人父的他也曾狂喜不已。儿子小时候,他也曾为他换过褯子,儿子摔倒哭了,他也曾抱在怀里哄过;有了儿子第一次过年,他也曾像许多父亲一样,用筷子沾了水酒喂进孩子嘴里…

  他走的时候,孩子还未满两岁,三年过去,如今儿子也快五岁了…可他的记忆中,儿子似乎仍旧保留着一丁点儿,走路摇摇摆摆的样子。

  这种不由自主地缅怀,却因一片冰封的池塘,一条平整的道路,还有一大片崭新的青灰色宅院打断。

  原本自己记忆中的茅舍篱笆不见了,原本应该是自己家的位置,出现了一大片新建的宅院,由着山势一路向上,屋宇层叠铺展开来,足足占了小三十亩地,将他最熟悉最亲切的记忆完全抹了去。

  车子停在整齐的大门外,呼延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让韩留上前叩门,他看着韩留一脸异色地转了回来,他听到韩留的询问,询问他要名帖…

  呵呵,连名帖都知道了,他的子改变了太多?还是他的子长了太多见识?亦或者,他之前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子?

  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呼延寻一摆手:“给她!”

  韩留躬身应了,从怀里摸出一张精致的洒金名帖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回到门首,递给顺子。

  “请稍等!”顺子倒是一脸客气,不像作伪,同样双手接了名帖,快步又进内院通报去了。

  这一次,顺子回来的很快,不过片刻,就转了回来,恭恭敬敬回了话,带着韩留和两名护卫卸了门槛,侧身引着呼延寻的马车进了院门。

  呼延寻按下心中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的情绪,弯出了马车。立刻有护卫送上狐大氅给呼延寻披上,他挥退护卫,自己系了带子。

  在院子里站定,他的目光不住四下打量起来。

  这里,已经完全没了记忆中的模样。不仅仅是茅舍篱笆不见了,其他所有痕迹仿佛都被凭空抹去,他置身在这里,恍惚间,好像那十年时光只是做了个长长地梦,梦醒了,一切苦乐酸甜都变得飘渺无踪,无迹可寻。

  “这位大人,请在小客厅稍坐,我家夫人很快就过来!”顺子依着邱晨的吩咐,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把呼延寻往设在倒座的小花厅里引。

  呼延寻看着顺子引导的方向,目光微微一寒,手随意地整了整衣袖,淡淡道:“既已到此,怎能不拜过御笔亲书?带路!”

  顺子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地着手道:“大人,这…还是等夫人出来吧!”

  顺子是老实憨厚,但不说明他心眼儿少,老实人也有老实人更感的直觉。正房西间里住着的那位,虽然看不出多富多贵,随从不多,起居从简,可夫人那样不远不近,却事事周详的安排照应,他却是看在眼里的。就为了那人养伤,自家厨房里可是每都炖一锅清汤。就那一锅清汤,东跨院百多口人吃两个月都不定及得上。

  还有夫人状似随意,其实是非常小心地嘱咐他们,平避开那房子,以免扰到那位养伤。为了前院清净,还特意将他们从一进搬进了后院…从那以后,前院虽然是一进,却比后院都清净。连表少爷和舅爷们都搬进了后院居住。小少爷小小姐爱说爱笑的年纪,从外边回来,在这一进也不敢大声气…

  那样重要的人…他可不敢不经夫人允许,擅自引人进屋去。

  正僵持间,邱晨带着玉凤青杏从后院绕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仍旧站在院子中间的一群人,目光几乎没在呼延寻身上停留,径直落在了顺子身上。

  看到邱晨出来,顺子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可是四品卫指挥佥事大人,让他如此顶着,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些汗衣背了。

  匆匆上去几步,顺子躬身对邱晨施礼道:“夫人,这位大人想要先拜咱家的御赐亲书!”

  呼延寻比顺子还早一步看到从角门走出来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白裙青衣,披着一件靛青色灰鼠皮斗篷,发髻高绾,只斜斜地了一直碧玉簪,其余钗环皆无,脂粉未施,身柔细却直,肩膀纤瘦柔弱却端正,那样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来,那样不喜不怒神色镇定淡然,明明二十出头的妇人,却生生让肃杀清冷的冬日庭院,一步步鲜活明丽起来。

  呼延寻有些晃神。有些不曾相识般看着对面的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越过那仆人,一直朝着自己走过来。

  一步步,走的近了,呼延寻的目光不住想要在对方的脸上寻找自己熟悉的记忆…可,看着眼前的清丽容颜,他却突兀地发现,他的记忆中,那个为他,为他生儿育女持家庭的女子,居然是面目模糊的,模糊地他想要提取一片清晰地影像,竟然都不能够!

  似乎,他的记忆中,那个同共枕几年的女子就化成了几个字--温婉柔顺,没什么见识!

  呼延寻恍惚间,对面的女子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十来步处,停住了脚步。

  嘴角带着微笑,邱晨不卑不亢道:“呼延大人,没想到又见面了!呵呵,不知是呼延大人造访,家里人若有失礼处,还望大人海涵!”

  呼延寻牵了牵嘴角,出一抹不知是笑还是什么的生硬表情,向邱晨点点头,径直道:“既有御赐亲笔,自当先行叩拜,再说其他,还请夫人带路!”

  邱晨也不拒绝,含笑转头,低声吩咐了玉凤两句,看着玉凤匆匆去了正房,这才转回头对呼延寻道:“大人切勿怪罪,那御笔亲书非比寻常,家里人不敢擅自做主。”

  呼延寻自然不会揪着这事儿不放,很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看着邱晨抬手示意,整了整衣摆,抬脚朝着正房屋门走去。

  几人走到屋门口,自有丫头从屋里打起靛青三梭布棉门帘,呼延寻微微躬了身,抬脚迈进屋门。

  冬日的房间,因为挂了门帘糊了厚窗纸,房间内的光线很暗,好在,两侧屋角已经点燃了灯烛,烛火摇曳,虽说光线也有限,但至少不会让人一步迈进来,产生那种暂时失明的感觉。

  在门内停住脚步,呼延寻正了正神色,抬眼看向屋子正对面高高悬挂的匾额。‘忠义可风’四个鎏金大字,在烛火莹莹的光中,仍旧灿然醒目!

  最重要的是落款处的钤印,标志着高高在上的皇权御笔!

  邱晨随着呼延寻进了屋,侧身站在一旁,看着那男人一脸肃穆,解了大氅,整了衣襟,恭恭敬敬地对着一幅牌匾下跪、叩首,再起来,再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这才算是礼成。

  邱晨见他起身,含笑道:“呼延大人,请小花厅用茶!”

  说着,玉凤将呼延寻的大氅送上来,青杏则打起了门帘。

  挑了挑眉,呼延寻瞥了神色镇定,微笑无暇的女子,将心底的不虞和疑问都了下去,裹着披风,顺着指引出了门,然后,脚步一转,随着邱晨主仆一路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只有三间,一明两暗的格局。但林家的房子起的高,间进也深宽,是以,虽然只有一间客厅,却并不显狭窄局促。

  邱晨伴着呼延寻进了屋,门帘在两人身后落下,邱晨微笑着伸手:“呼延大人,请!”

  呼延寻睨着笑容端庄的女子,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只能僵硬地收回目光,僵硬地挪动着腿脚,随着女人的示意,在客位落了座。

  玉凤青杏想跟着送了茶水上来,这回,呼延寻不等邱晨开口,挥手道:“下去吧!”

  玉凤青杏都有些愕然,恭敬不变,却也没动,只那眼睛看向邱晨询问。

  邱晨嘴角的微笑变成一抹嘲讽,这会儿才想起来当家作主?晚了!

  “你们去厨房里烧水吧!”屋外那么冷,邱晨可不想临过年了,玉凤青杏两个再冻病了。

  青杏和玉凤曲膝应着,告退出门,去厨房候着了。

  西厢房同样设有火墙,在两个里间的炕里烧炭,烧热炕的同时,烟火通过炕再通过火墙,为客厅取暖。只不过,这样的火墙效果不是太好,特别是这间厢房很长时间没有住人的情况下,仅仅依靠火墙加热,估计一天屋里也暖和不起来。客厅的中间又加了两个烧得旺旺的火盆子,将一屋子的清冷驱散,只剩下满屋子的暖煦宜人。

  不过,与这屋子的暖煦不相符的是,屋子里的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冷淡。

  不说一直冷着脸的呼延寻,连一直微笑示人的邱晨也敛了笑容,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垂着眼睛,捧着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默默地刮着,发出轻微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海棠!”呼延寻首先开口打破了一屋子的冷寂。

  邱晨缓缓抬眼,平静地回视着身旁的男人,淡淡开口:“呼延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呼延寻被堵的脸色一冷,却又努力将间的怒气压制下去,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海棠,此处无人,你我何必如此?”

  话开了头,呼延寻的思维和语言似乎一下子顺畅起来,他侧过身,看着仅隔咫尺的女子,恳切道:“我知道,我一去三年,让你们母子在家里多有苦楚,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刚去边疆是被征夫,每劳役沉重不提,还有兵勇看守,以防征夫们受不了辛苦逃逸…那样的地方,每见到的除了同样的征夫们,就是看守的兵勇,再有就是茫茫的荒原…或者雪原…我就是想跟家里通信,也不能够…”

  邱晨又恢复了默然端坐的姿态,垂着眼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词。

  她在听,或者说她在替海棠听。想来,那个女子一定想听一听这个男人的辩解,虽然,这些让他自己很是动情的辩解,在邱晨听来不过是为自己种种不负责开辩解罢了!

  “…后来,我受了伤,差一点儿死了,整整在炕上躺了两个多月才重新下地…再后来,我虽然入了军籍,却不过是是个统领十人的小旗。而且每忙着熟悉军营,接下来就是不停地出战…我最初手下的十个人只剩下了三个,那些都死了,无一例外地都死在战场上戎人的弯刀下…不想死,就只能拼命…”

  呼延寻的描述有些艰涩起来,话语断断续续、残破不堪,脸上的肌也微微有些神经质地搐着…

  邱晨抬起眼睛,看着这个完全沉浸到了自己记忆和情绪中的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海棠,你看到了,他自始至终想到的只是他自己的,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你,甚至没有他的儿女!

  呼延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渐渐停止,他抬起眼睛,目光仍旧残余着记忆触动的痕迹,不过,在看清面前坐着的是谁后,他非常迅速地收敛了神色,端了茶喝起来。

  邱晨看着他喝了茶,放下杯子,很是平静地提了茶壶给他续了杯,抬眼看过去,开口道:“你这三年来也着实不易!”

  呼延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很有些感慨道:“是啊!当时只想着能活下来,实在没敢想到了今地步…”

  邱晨点点头:“你到了今如此不易,自然不能容许什么事情坏了前程…”

  “你,你让二弟写那样的信是什么意思?”呼延寻莫名地烦躁暴怒起来,梗着脖子质问起来。

  邱晨摆摆手,示意他隔墙有耳,缓缓开口道:“你先别急,听我说…”

  看着呼延寻仍旧冷着脸,却终于肯安静下来,邱晨重新开口:“我不是跟你怄气,也不怨你,当初你做了征夫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之所以那么说,最主要的当然是替你的前程考量…另外,也是考虑到林家…这个,之前你都没跟我提过…”

  呼延寻下意识地辩解:“当时那种情况,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我没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说事。”邱晨勾勾,淡淡道“那样的情况…虽说如今林家已经获赦,但二弟的事儿毕竟在哪儿,跟你往来密切了,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就很有可能把当年的旧事勾起来…想来这个你比我懂得多,一旦被人揪扯出来,那就是窝藏钦犯的大罪…还有,如今林家的林升已故一事,已经是达了天听的,你改名入了军籍的事也翻不得…这种种缘由之下,除了你我彼此撇清,请问呼延大人,可还有更好的能够两全的法子?”  WwW.3mAoxs.Com 
上一章   儿女成双福满堂   下一章 ( → )
三毛小说网为您推荐最新最好看的儿女成双福满堂免费阅读,您可以方便的进行儿女成双福满堂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看儿女成双福满堂免费阅读,就上三毛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儿女成双福满堂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阅读网。